借“昆蟲”打出名聲
提起現年52歲的王韌,了解他的人都說,他很國際化——1978年從山西考取中國農業科學院的研究生,后赴美留學,獲得弗吉尼亞綜合理工大學博士學位;1985年回國后,填補了國內雜草生物防治的研究空白,取得一系列成果;1992年當選國際生物防治研究所副所長??在參選CG組織秘書長之前,王韌曾在中國農科院副院長任上干了5年。農科院許多和王韌共事的人,對他的工作作風和能力都十分贊許。在記者采訪的過程中,談起王韌的“發家史”,大家提得最多的,就是1992年的那次國際昆蟲學大會。
1988年,國際昆蟲學大會宣布中國為下屆大會的主辦國。中國昆蟲學會立刻開始了大會的籌備工作。但1989年,美國昆蟲協會的很多會員聯名發難,要求抵制在中國召開國際昆蟲學大會。重壓之下,中國昆蟲學會派國際昆蟲學大會組委會秘書長張芝利、中國昆蟲學會副秘書長張中年和王韌等三人,于1989年底出席美國昆蟲協會年會,在會場內外與上百名美國同行談話,耐心地做工作。王韌還代表中國組委會慷慨陳詞、據理力爭??一干美國專家最終硬是被他們說服了,一致同意支持國際昆蟲學大會在北京召開。回國前,他們甚至還從澳大利亞爭取到了1萬多美元的贊助。
1992年6月,第19屆國際昆蟲學大會在北京國際會展中心如期召開。時任國務院秘書長的羅干親自指揮大會的后勤和安保工作,國務院副總理吳學謙代表中國政府致開幕詞。開幕式在人民大會堂舉行。開幕那天,115輛大巴滿載著3000多名與會代表,浩浩蕩蕩地從亞運村開往天安門廣場,先遣車輛快到人民大會堂時,最后一輛車才剛剛出發。“壯觀!解氣啊!”回想那一刻,王韌到現在仍很激動,黝黑的臉上透著紅光。
舉賢不避自己
昆蟲學大會的成功舉辦,使王韌很快在國際同行中打響了名聲。他在農科院的位置也變得更加重要起來,一時間,若干個課題和國家重點攻關項目都落在了他的肩上。
王韌說,盡管擔子重,說明自己還有用;但地位的提升反而讓他“迷茫”起來——“回國7年,我的管理和協調能力是增強了,但感覺在學術上找不到提升的突破口。我急需一個機會,讓自己回回爐!”于是,他開始尋找新的起點。直到1992年秋,一封從英國發來的電子郵件,給了王韌“回爐”的機會。
信是位于倫敦的國際生物防治研究所所長瓦格博士寫的。他告訴王韌,自己正在物色一名副所長,希望王韌幫忙在中國推薦一位候選人。“推薦誰呢?做這個工作,科研能力肯定要過關,語言還不能拖后腿,相關的國際經驗更是必要。”王韌思前想后,最后發現自己倒是比較合適的人選。于是,他在回復的郵件中敲了幾個字:“你看我行嗎?”
兩個月后,“毛遂自薦”有了結果:經過一連串嚴格的考察與面試,王韌被錄用了。
雖然如愿地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全新的發展空間,但王韌的心頭卻無法輕松——“導師那邊,還不知怎么開口呢。我的導師是邱士邦,著名的中科院院士。以我對邱老的了解,他肯定不同意我走。”
眼瞅著上任期限就要到了,王韌只好硬著頭皮,敲開了邱士邦家的大門。“我哼哼唧唧剛把話說完,邱先生的臉色就變了,屋里的氣氛就這樣凝結了幾分鐘。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,說有點累了,讓我先回去。可接下來整整一個星期,邱先生都沒有上班。”王韌在講述這段往事時,記者分明看到眼淚就在他眼眶里打轉。
后來,還是邱士邦主動來找王韌:“那天你還沒說完,我就覺得腦子‘嗡’的一下,后來醫生說是左眼的毛細血管爆裂。哎,王韌啊,我們有這么多事情要做,你走了,誰來做呢!”
望著恩師的疲態和傷心,王韌強打起笑臉向導師保證:“我只希望能再鍛煉鍛煉自己,但肯定還會回來的!”說這話時,連他自己都沒想到,“回來”的諾言那么快便要兌現。